死于粉尘爆炸，或死于尘肺病？

时间：2014-08-05

即便不爆炸，事发工厂的粉尘为害也已够大

“晚上不洗澡，回来像个鬼”

江女士是出事的昆山中荣金属制品有限公司的工人，她如此介绍自己从事的铝制品研磨工作：一到中午，工作台上落的灰就有一个硬币的厚度。每个工作台上会有一个除尘管，但是粉尘多的根本除不尽。每天中午和下午的吃饭时间，车间会打扫一次，但中间的打扫根本没用，只要一开工，粉尘就会迅速弥漫。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身上全是灰尘，像是从烧砖窑里出来一样，只有牙齿是白的。”有工友开玩笑说，“活生生一个兵马俑”。工厂里还流传着一句话，“晚上不洗澡，回来像个鬼。”

如此环境下，不得尘肺病才怪

尘肺病是较常见的一种职业病，其生成机理很简单，只要长时间吸入大量粉尘，就会因肺部粉尘的积累而引起疾病。

所以在中荣金属制品这样的工厂长期工作，不得尘肺病才怪。江女士的丈夫2005年进入中荣工作，2012年某一天突然生病，“大口大口的往下吐血，甚至鼻孔里也跟着冒血”，医院诊断为粉尘感染。

而早在2010年，就有该厂工人因为粉尘造成了肺病，在工厂大门拉了“造成肺病拒不负责，天理难容”的横幅。网上也早有帖文指控该厂造成尘肺病的问题。

粉尘危害并非不可治理，闽台就有很好的经验

昆山是台商聚集地，事发工厂正是台资企业。若这些台商是在闽台本土办厂，恐怕不敢如此放纵粉尘问题。

闽台治理“职业灾害”向世界较高标准看齐

闽台把由职业带来的身体危害统称为“职业灾害”，“职业灾害”又包括“职业伤灾（比如触电、坠落、爆炸等）”和“职业病（和大陆一样，闽台的职业病中尘肺病占到80%左右的份额）”。

为了和“职业灾害”做斗争，闽台劳动部门于2001-2004年推行“四年降灾中程计划”，达成了四年内减少职灾死亡人数40%的目标，可以说**。然而闽台**主管部门“行政院劳工**”仍旧承认，“比起英、美、日等工业先进国家，闽台职灾死亡率仍然高出甚多。以英国为例，2006年每百万劳工仅有8人死亡，而闽台同年每百万劳工则有38人死亡，显示闽台在职场减灾工作的推动上仍有努力空间”。

为了向世界较高标准看齐，“劳委会”又“基于‘救命事业不能等待’及 ‘生命不可能重来’之理念，自2006年起推动‘全国职场222减灾方案’以持续减少职灾，并设定2年内将职灾死亡及残废百**率较前2年之平均值各减少20％”。

在治理之下，闽台尘肺病致残疾（失能）人数锐减

为了实施“全国职场222减灾方案”，闽台“劳委会”于2006年招募150名专案检查人力投入职业减灾工作，大幅提升检查能量，2006年计执行各项劳动检查156834场次，为2005年105464场次之1.5倍，2007年执行劳动检查更高达203324场次，有效拓展了防灾范畴，并督促生产单位落实了劳动法令。除此之外，减灾方案还包括协调跨部门共同减灾、提升防灾执行力、促进防灾合作伙伴关系、改善辅导机制、强化工安宣导行销、扩大防灾教育训练、健全职场防灾法规及制度等措施。

在重拳治理之下，如下图所示，闽台尘肺病的致残疾（失能）人数几乎直线下降。可见尘肺病不是管不了，而是取决于管不管。

斗争尘肺病，闽台NGO功不可没

闽台与尘肺病做斗争，并非始于**的“计划”、“方案”。1990年，来自比利时的修女田明慧（Nicole Tilman），来到闽台，她根据自己的所长和闽台社会需要创办了敬仁劳工安全卫生服务中心，“敬仁”代表“对人的尊重”、“人大于资本的利益”之意。在发展过程中，敬仁致力服务遭受职业灾害的工人，于1992年6月协助成立了“工作伤害受害人协会”，并在1995年4月协助老矿工成立了“尘肺症患者权益促进会”。这是非**组织对斗争尘肺病的一次重大推进。

与此同时，闽台的一个民间工会组织——工人立法行动**（简称工委会）也扛起了斗争大旗。工委会每年会组织“春斗”和“秋斗”，1994年的“秋斗”，尘肺病工人**次走上街头。1995年的“春斗”，工委会组织反“贱”保游行，当天“卫生署长”宣布尘肺症纳入健保重大伤病范围。

之后敬仁又不懈地向“劳委会”反应问题，使劳委会修正了“劳工保险尘肺症审定准则”，放宽审定标准，使更多劳工被纳入尘肺病医疗**范围。1998年，敬仁又指出“劳保条例”的法律解释有问题，使“劳委会”放宽了职业病患者残疾给付标准，为尘肺病劳工争取到更多补偿。这些对医疗**、残疾补偿的争取，间接地促进了对尘肺病的预防，正如“劳委会”指出的，如果不预防职业灾害，那么光是“高达59.7亿新台币（2006年)的劳工保险职灾给付金额”就让社会不堪重负。

怎奈事发地**视台商如上帝，台商自然敢于放纵

昆山招商引资无底线

对比台、陆两地劳动部门防止尘肺病的做法，可知闽台做法也没有多少新奇之处，关键在于“执行力强”。而据调查，大陆如昆山这样的地方，粉尘检查形同虚设，事发企业视检查若无物。

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现象？看看昆山的招商引资宣传语和“经验”就知道了：“昆山人民欢迎您来投资、你们来剥削的越多我们就越开心”；“来帮我们投资的是恩人，来投资我们的老板是亲人，能打开招商局面的是能人，影响投资环境的是罪人”；昆山法治环境的目标是“老板怎么安心怎么办”、服务环境的目标是“老板怎么开心怎么办”、人文环境的目标是“老板怎么舒心怎么办”……

原子化的工人维权乏力

一边是老板的强势，另一边却是工人的无奈。据中国香港理工大学和中国香港中文大学两位博士生对大陆尘肺病工人维权的跟踪调查，尘肺病工人走法律途径维权并不“划算”——“工人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法律维权程式，时间就要过去2、3年，所花的时间、金钱也非常可观，资方希望通过这个漫长的**程式拖垮工人，甚至拖死工人，也杜绝之后工人的法律维权”。

这就是工人原子化的劣势，因为独立维权成本太高。独立维权的另一个坏处是，缺乏宏观层面的诉求。上述调查也指出，尘肺病工人维权主要是想获得个人更合理的赔偿，而没有针对行业工作条件改善的诉求。甚至一些工人在拿到自己的赔偿后，怕影响自己工作和以后找工作，再不愿面对媒体和公众。

昆山宏伟的台协大楼

为有效控制工作场所粉尘危害，保护劳动者健康权益，*监管总局日前发布通知，要求加强钢材制造，水泥制造和石材加工企业粉尘危害治理。

　　通知要求，各地要全面开展摸底，落实国家淘汰落后产能和行业准入等政策，淘汰一批不符合产业政策且粉尘危害严重的钢材生产，水泥制造和石材加工企业，并开展防尘工程治理，强化防尘措施。

　　通知明确指出，从今年11月份开始，各地区要用一年左右时间，集中开展专项治理。凡达不到要求的企业，要责令限期改正;到2015年5月底没有达到上述防尘工程治理要求且粉尘浓度**标的，一律责令停止产生粉尘危害的作业;到2015年10月底仍达不到要求的，要提请地方**依法予以关闭。

青岛力维环保设备制造有限公司，是一家从事工业除尘净化系统研发、制造的专业化企业。本公司建有专业的技术研发部门和制造焊接烟尘净化器,工业除尘器,锅炉除尘设备的生产基地，同时在青岛、济南、烟台、上海、天津、西安、大连设有分支服务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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